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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性童行回顾特辑第三弹
在与性童行的路上
成长菌希望能够看到你们的身影
我们只走心不走肾~
熊梦仪
打开任意门,看见熊孩子眼中的“性”
——大学生性教育之路
年9月,看到我们学校社团在宣传性教育,当时的我觉得很新奇。因为在大学之前,好像我们都喜欢把性的话题藏着/捏着。好奇心和这种突破以往认知的感觉让我想去了解性教育是什么,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20年、2年和2周。
没有办法脱离原生家庭教育的二十年
我的家庭是一个小小的男权社会,我爸爸是同辈中的大哥哥,他觉得自己扮演着世界上所有标准男人都在扮演的角色,我们家的话语权都在他身上。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我从小跟奶奶生活。
有一次我爸爸让我跟哥哥坐在一起,他跟我说,“梦仪啊,你作为一个女孩子,你不能跟男孩子搂搂抱抱,不可以跟男孩子走的太近。”他觉得有男孩子追求我,他们不是欣赏我,而是他觉得“苍蝇不会叮无缝的蛋。你被人搞大了肚子你这辈子就完了。”然后就指着我哥哥说,你跟哥哥不一样,他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到时候我们家给一笔钱,就可以搞定这件事情了。
爸爸这种对女性的否定,还有双重标准的家庭教育模式让我觉得男女关系就是一场游戏,而在这场游戏里边,女生往往是输家。作为一位生理女生,我也是接受这么一种价值观的吧。我一直认为女性的努力不会被大众所承认,并且,如果跟性有了牵扯,你就是一个廉价的女人。这是我没有办法逃离原生家庭教育的20年。
走上儿童性教育的两年
高二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前任,我们在关系里边都不太主动。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来闹腾的我会变得很安静。当你特别在意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成为Ta的奴隶。我们恋爱后期,我问他以后想做什么,他自己曾经也是一个留守儿童,他说,每年春节爸爸妈妈都没办法回家,他的堂兄弟与他们的爸爸妈妈到他们家,他就躲在房间里,他不想去回答,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不能陪他过年。我当时就考虑,我是不是能为乡村里面的留守儿童做一点事情?这是我走上儿童性教育的两年。
教儿童性教育的两周
那个时候我接到了我们家乡高州市青少年快乐成长促进会的一个冬令营项目,我们以儿童性教育为主要课程招募了一批志愿者,并且组织了几场同伴教育。通过这种形式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儿童性教育,为什么需要儿童性教育,以及怎么去做。在自己的体验下,我们一起坐下来讨论,讨论这个阶段的儿童有什么特点,可以接受什么内容。
当我们准备开课之前,老师找到我们说,好像小学生还不适合接受性教育。她认为,五六年级的孩子可以讲青春期的内容,但是不能用到“遗精、月经”这样的表达,因为我们是没有办法和孩子们解释,对他们来说是未知的事物。一到四年级的学生,不可以讲性侵的内容。上完我们的课程之后,不管是碰了手臂还是亲了一下脸蛋,都喊“性侵”,影响不好。
我们回应,特别的,中国的家长可能觉得孩子不给亲就是不礼貌的行为,然而我们都知道很多的性侵案件都是熟人作案,这样的教育会让孩子们不懂得拒绝,也害怕让家长知道。老师最后总结一句,等到孩子该懂的年纪就都懂了,就像你们这样。(熊孩子并不会因为年龄、肌肉的增长,自然而然的都懂了吖!)
一天下午下大雨,但是住在附近的小朋友还是过来了。我打开门进入教室的时候,我觉得很困惑,高年级的七个女孩在说笑,教室里唯一的一个小男孩在角落里面安静的看漫画书。我们一起坐下来,我就问他们,上午老师跟你们讲了什么内容?女孩boom的一下,跳出刚刚那个闹哄哄乐呵呵的状态,全部安静下来了,低着头,有些女孩一直往后退,还推身边的同学往前。
男孩就说,我们是男女分开上的,老师讲了青春期,男生会长喉结,女生会来月经。女孩的情绪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我试着引导,老师是讲到月经,是吗?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一个女孩迅速的用手指向男孩,似乎在提醒我,说:“老师,这里还有一个男生呢!”男孩在尴尬地笑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存在会给女孩们带来困扰。接下来我们的讨论有点难进行,因为女孩很明确的表示,有异性在场的时候,我不太愿意讨论两性的问题。
与此不同,我问中年级的小朋友,你们印象中男性与女性形象是怎么样的?他们都很乐于分享自己身边的故事。一个男孩子说到,“我妈妈是很大步子走路的,动作很粗鲁,嗓门很大,她也特别胖。”完完全全是一个非主流的女性美的形象。但是,他觉得他妈妈特别真实。我在想,为什么中年级的孩子特别愿意分享和交流,高年级的孩子面对两性的话题,反而特别扭扭捏捏。也许我们应该更多的去了解当地的社区文化,去设计我们的课程。
不管是我从小接受的双重标准的家庭教育模式,还是我前男友的故事,还是我接触的高年级与中年级孩子对两性的话题表现出的完全不同的态度,都让我觉得儿童性教育真的很重要。目前儿童性教育还是一条孤独的道路,我希望未来有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