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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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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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在客厅里给自己的右脚脚背擦药。这脚痛折磨我差不多3个月了。说它痛吧,好像又没有特别刺痛的感觉;说它酸软吧,好像也不是;说它不痛不酸软吧,但又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这3个月里,前前后后看了3家医院,打过针,吃过药,包过草草药,但效果都不明显。最近,试着用女儿网购的一种特效药在擦。已经擦了6天,感觉基本痊愈了。

突然,我看见在我脚边的白色瓷砖上有一只米粒大小的黑色虫子。不知道它叫什么,也不知道它是从阳台上爬进来的,还是垃圾桶里钻出来的。反正,它是在这会才被我发现的。我的第一反应是必须打死它。客厅卧室、书房厨房,人住的地方,我家是绝对不容许各种活着的虫子、蚂蚁、蚊子、苍蝇等等存在。我想付诸行动,可手和脚都因为擦药被限制了,只好作罢。心想:姑且先让你逍遥一下,多活一些日子。待会我擦药完了,手脚解放了,再来消灭你。

那小虫子肯定不知道它的死期已经被我决定,自个继续爬行。因为它对我的决定一无所知,所以我估计它目前心里不仅觉得脚下的大路宽且直,而且还在高兴进入了这个宽敞明亮、不受太阳晒、不遭风吹雨淋的安乐窝。可悲啊,可怜的家伙!我一边揉脚擦药,一边密切注视着它的行动轨迹,不让它在我的视线里失踪。

小虫子爬过一块瓷砖,越过两块瓷砖之间的缝隙,向地上的一点蛋糕碎末爬去。我想,就它而言,这点距离相当于咱们人跑过了一个足球场,蹚水走过了一条小河。看到它为了那点诱惑它的蛋糕碎末如此辛苦,我突然产生了同情:哎,它也活得不容易。它并没有危害到我,我为什么要杀死它呢?它不过是在错误的时候走错了地方。

擦完药,我撕了一张纸,递到它脚下。它顺着纸边爬上来。我把托着它的这张纸拿到花台。轻轻一抖,小虫子回到了本该属于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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