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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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双重人格我病了,因为妈妈从小把我当女 [复制链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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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男生,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可我身上却没有任何男性特征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又想起来十一年前母亲对我做的一切……

1

一张破床,一个男孩,一个女人。

女人一只手举着酒精,一只手玩弄打火机,表情凶狠:“你惹我不开心了,我要烧死你!”

男孩吓得用被子蒙住头,熊熊烈火在女人双眸燃烧,她笑得十分狰狞。

可等男孩从被子探出小脑袋时,却看见女人身体被炽热火焰包围,整个人在地上痛苦打滚,一只手伸向男孩。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男孩呆呆望着女人一点点被大火吞噬,勾起小小嘴角。

又是一个噩梦。

我头很疼,掀开被子,坐起身,双手轻柔太阳穴。

墙上挂着李向红和继父的结婚照,我怎么睡在了主卧?

且,空气中似乎真有一丝酒精味。

我下床,拉开窗帘,九月的天气已有丝丝凉意,我吸了口凉气,努力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醒了?”

李向红抱着四个月的女儿大福站在卧室门口,她双眼布满血丝,花白的头发凌乱散着。

“我怎么睡主卧了?”

李向红背脊乍然绷直,眼神流露出复杂神色,低下头,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理由。

“你房间窗户老化了,一刮风就嘎吱嘎吱响,你这不快高考了,需要好一点的休息环境。”

我右手托腮分析她的话,试图找出不合理之处,可是我的大脑似乎不愿意我去想这个问题,一想,就头痛欲裂。

“我去洗个澡。”

花洒的热水冲刷着我黏糊糊的身子,我昨晚应该流了很多汗,但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管他呢!不是有句话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嘛?

十八岁的我已经有一米八,身高超出同龄人,但我嘴巴一直没长胡子,连小绒毛都没有,我脸凑近镜子,用手摸了摸嘴边,平平滑滑,没有一点冒胡渣的迹象,我胸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不对,镜子里,我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指甲缝隙里似乎有血。

我低下头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血,我心惊了一下,努力回忆血从哪来的。

一想,又是头痛欲裂。

不想了,不想了,我一点点扣掉指甲里的血迹,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

刚打开门,我就叫出了声,李向红就站在卫生间门口,脸几乎贴到门上,眼神凌厉如寒仞,直刺我双眼。

“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右手别到身后,小声说,“身上脏,就多洗了会。”

李向红没再追问,眼神依旧钉在我身上,仿佛我身上藏匿了属于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走到阳台往楼下瞥了一眼,一群人围着垃圾桶在叽叽喳喳啥。

“楼下人在看啥热闹呢?”

李向红也凑到阳台瞄了一眼,围观的人挺多,我和她蹬蹬噔下了楼。

原来垃圾桶死了一只黑猫,猫被开肠破肚,肠子从肚子里流出来,引来许多苍蝇,众人纷纷掩面,直呼残忍,李向红的表情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暴躁情绪难以压制。

“这到底是谁干的!”

死掉的黑猫叫妙妙。

是继父养了八年的宝贝,为了照顾猫,他很少出远门,李向红当初怀孕想把猫送走,继父抱着猫消失了半个月才回来,从此之后,李少红再也没敢提送猫的事。

继父出差了,临走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猫。

李向红赤目圆瞪,宛如恶狼,让人不敢靠近,她突然转过身,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我吃痛瘫坐地上,但却并未有多大情绪波动。

我早已习惯。

她就是这样,无法控制自己情绪,而我只是她发泄情绪的工具,这个工具我已经做了十八年。

2

十八年前我出生。

李向红并不想生我,更不想养我,我只是她维系婚姻的工具,她懒惰,贪婪,虚荣,需要依附我生父的经济供养才能获得她想要的生活。

我从未见过外婆,只听李向红说过,她来自遥远封闭的大山深处,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一个是贫民窟,一个是摩登都市。

生父看中她年轻时的美貌,高鼻梁大眼睛,有点像港星关之琳,还有罕见的美人尖。

可再美味的佳肴天天吃也会生厌,再美丽的女人天天看也会无味,靠美貌获得男人芳心的李向红深谙此道,所以结婚第一年就有了我,以此来巩固婚姻。

她厌恶工作和家务,家里沙发总是乱糟糟,灶台爬满蟑螂,她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小姐妹去商场购物,各种瓶瓶罐罐堆满化妆台。

生父对她的懒惰和虚荣深恶痛绝。

摇摇欲坠的婚姻维持了八年,最后还是摧枯拉朽般崩塌了。

李向红要了我的抚养权,目的只是让生父难受,让我们父子永不相见。

一夜之间,她从玫瑰变成罂粟。

她变得喜怒无常宛如怨妇,我成了她情绪的发泄桶,只要她不开心了,就会咒骂我,打我,这些我都能接受。

最让我害怕的是,她会把小小的我关在黑漆漆的阁楼,任凭我哭喊,都不理我,我哭到失声,裤子湿了又湿。

后来我偷偷捡回一只小狗,把他藏在阁楼,那只小狗很乖,只有在我被关在阁楼里时,才会偷偷探出小脑袋,用它毛茸茸,热乎乎的身子温暖我。

黑暗中,一人一狗互相取暖。

我妈听不到我哭声心生疑窦,发现了小狗,当着我面开了它膛,我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突然明白了“恶魔”的含意。

她一直像钢筋一样坚硬冰冷,想戳我就戳我,而我为了有口饭吃,十八年来,不得不任她摧残,鲜血直流,也不敢吭一声。

可是今天她却很奇怪,只不过当着众人面打了我一顿,回到家却像乞丐一样,跪在我面前,涕泗横流。

“小杰,妈妈也不想打你的,还疼吗?”

我木然望着她,不知她要上演哪一出。

“你知道,那猫是你叔叔的命根子,如今死了,他肯定会暴跳如雷,你妈我没工作,我们娘三都指望你叔叔赚钱生活。”

我捂嘴笑了笑,旋即眼锋一冷,“妈,你现在好像很怕我?”

李向红背脊瑟缩了一下,回避我眼神,“你今年十八岁了,是大男孩了,妈妈要尊重你。”

尊重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我脸凑近李向红,用手摸了摸嘴边。

“对哦,都十八岁了,我同学都长胡须了,我怎么不长呢?”

李向红身子一顿,双眸满是恐惧。

3

李向红对我的态度度转变,让我睡主卧,主动跟我道歉,我一想其中原因,就头痛欲裂。

我坐在客厅,望着电视柜上的照片摆台。

摆台里李向红挺着肚子,搂着我依偎在继父肩膀,笑靥如花,一点不像重组家庭。

可是我总感觉这个家哪里不对劲,继父十分宠爱猫,远门都不出,而我好像有一星期没见着他了。

“叔叔去哪出差了?”

李向红抱着妹妹大福在客厅踱步,听到我问话,她顿住脚步,并没看我,“公司安排的呗。”

答非所问。

此时大福哭了,李向红把她抱去卧室哄睡,我目光则落在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我鬼使神差般拿起她手机看到一条奇怪短信,发件人是马尾。

“不要找我,不要报警,我过段时间就回家。”

我后脖颈有了些凉意,轻轻放下手机,明明才黄昏,夕阳的光透过落地窗铺满客厅,我却感觉这个家处在一层迷雾中。

继父到底怎么了?

一想这个问题,我大脑又开始,就是那种头痛欲裂,不能想,不能想。

我有点烦,人一烦,就想出去透透气,我约上雯雯去了老地方,老地方是离我家不远的一处烂尾楼。

我和雯雯都是单亲家庭,都是缺爱又缺钱,所以惺惺相惜。

她天生一副好嗓门,声线富有磁性和感情,一直想学声乐,但他妈供不起,所以她经常在无人的烂尾楼里唱歌给我听,她的歌声仿佛一泓清泉滋润了我干涸的灵魂。

而我从小被李向红一个不高兴就关黑漆漆的阁楼,反而习惯了无人的孤独和黑暗,心中郁结无处释放我就会来这里。

“你最近都没睡好嘛?眼睛很红。”

我揉了揉酸胀眼睛,捏了捏雯雯红扑扑的脸蛋,雯雯一把抓住我手,泪盈于睫。

“我妈让我毕业就嫁人,说我高中这三年家里已债台高筑。”

我心沉了下去,眼睛仿佛被人撒了一把辣椒面,我想跟她在一起,但我无能。

我俩吓了一跳,逃离了烂尾楼。

雯雯气喘吁吁问我,“刚才什么声音?”

“可能是老鼠吧,也可能是野猫。”

我抬起头望向高高的烂尾楼,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有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神从高处凝视我。

4

李向红开始到处借钱。

她十分焦虑,两条眉毛总是勾成一个结,抱着大福在客厅来回踱步,步履沉重,自言自语。

“他这一走,生活费没着落了。”

“钱啊!没什么都不能没钱啊!”

“今天买化妆品花了不少钱呢。”

我望着她在客厅来回踱步,“妈,叔叔只不过是出差,又不是不要我们了,怎么会不给我们钱呢?”

李向红停下脚步,语气冷漠,“谁知道他在哪鬼混,可是,他不给钱,不行啊。”

如果那条短信真的是继父发的,她难道没有一点担心吗?

我想了片刻,笑了,她怎么会担心,或许在她眼里继父的存在只不过相当于“提款机”。

李向红对于钱的渴望超乎常人,因为她懒惰又虚荣。懒惰就不会去工作,虚荣就会用钱来满足物欲。

当年她跟生父离婚后,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生父给我的抚养费,全部被她用来挥霍,她托人从大城市带来新潮的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她需要用这些来维持她靓丽的外表,赶紧找到下一个“提款机”。

而对于我,抠克到让人发指。

她从不允许我看电视,不是怕看电视影响学习,仅仅是为了省电。

她去学校食堂打听了饭只要六毛钱一份,汤不要钱,她每天只给我六毛钱。

我的内裤和袜子全部都有洞,三年级时,有次郊游,大家脱了鞋子坐在铺着的床单上,同学看到我满是洞眼的袜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却恨不得找个缝躲起来。

那一次,我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哭着回家,一气之下,摔了她那些昂贵的瓶瓶罐罐化妆品。

她变成一只攻击性极强的狮子,把我按在床上,用酒精恐吓我,“信不信我烧死你?”

我吓得从此不敢再忤逆她,逆来顺受,不挨饿,不挨冻就心生欢喜,从不敢问她要一分零花钱。

但她还不满足,她希望我消失,就像继父一样,消失。

至于原因,因为我是儿子。

将来读书,买房,结婚,需要一大笔钱,她一次次相亲失败,我成了她寻找幸福婚姻路上的绊脚石。

九岁那年冬天,她带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难得和颜悦色对我说,要带我去外婆家。

火车到站后,我饥肠辘辘,她让我站着不要动,她去买吃的,她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我在车站哭着喊妈妈,喊累了就睡在地上,幸好遇到好心人把我送到了派出所,幸好我记得班主任电话号码。

我又重新回到她身边,她在车站从警察手里接过我时热泪盈亏,饱含爱意质问我怎么不跟紧她,回到家却把我一顿猛打。

“你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就要结婚了,你这一回来,又毁了我,你怎么不去死!”

她骂完我,打完我,还紧紧抱住我哭。

我十五岁那年,她遇见了继父,一个不嫌弃她带着儿子的男人,此时的她早已风华不再,手指粗糙,皮肤松弛,皱纹横生。

5

“你钱......不够吗?前两天不是刚给了你一百块?”

李向红的表情愤怒又隐忍。

“不够!”

她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给我,我也感觉奇怪,最近零花钱用的确实比之前多了,但我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买了啥。

头又开始疼了,不能想。

李向红不知跟她的哪个朋友借到了一笔钱,不过她第一件事居然是装监控,而且每个屋子都装了。

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所有监控又没了,我一脸疲惫问她,“你装了又拆,做什么呢?”

她神色复杂望着我,欲言又止。

高考在即,我感觉压力很大,去烂尾楼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奇怪的是,我竟记不得每次去都干了啥,或许只是独自享受黑暗的静。

今天是雯雯生日。

我在家附近的甜品店买了一个小小的四寸草莓蛋糕,雯雯笑得双眼弯弯,她舍不得吃,把蛋糕往我嘴里送,好甜!长到十八岁,从没有人给我过生日。

出蛋糕店时,下起了雨,一时间雨也没有停的迹象。

“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拿把伞。”

我脱下校服挡雨,一只手搂着雯雯,往家走去,家门没关,屋子里一阵嘈杂,一个女人跟李向红撕扯在一起,女人我见过,在继父的车里,俩人当时在接吻。

李向红显然不是女人对手,被女人按在地上。

“你又老又丑又懒,还带个拖油瓶,老马凭什么看上你?还不是想让你给他生个儿子,可你偏偏生了个女儿,你告诉老马,医院查过了,肚子里是男孩,让他别躲着了,赶紧出来给个说法!”

对于继父的不轨,李向红心里隐隐有过猜疑,但她不敢面对事实,也从未深入探究,因为她需要男人,需要钱。

而如今冷冰冰的现实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她如暴风雨中的麻雀,浑身淋湿,瑟瑟发抖,无处躲藏,孤零零歇在电线上。

她害怕被抛弃。

羞耻和愤怒铺天盖地袭击她,她需要发泄。

她猛然抬头怒视我,我噤若寒蝉,雯雯感受到了我颤抖的身子,紧紧攥住我手,“你怎么了?”

李向红站起身,扭曲的五官突然变成一个难看的笑脸,对雯雯说,“小姑娘,小杰上厕所都要蹲着,哪里给得了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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