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笑了:“哦,原来你和我们是一伙的,我们都是毒贩,欢迎你的到来。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你了,你们几个给他来点轻的。”
一个犯人上来给了破脸狗腹部一拳,另一个嫌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这些破脸狗都忍住了。这时候,那个骂他“烂脸”的黄牙齿一脸奸笑来到跟前,这让破脸狗极度厌恶与不适。
在那男人摩拳擦掌的时候,破脸狗一记勾拳把他打倒在地,照着脸上就一口咬下去,黄牙齿顿时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警察闻声赶来,一记电棍才让破脸狗松口。那男人满脸是血,肉都差点被破脸狗咬掉了,捂着脸大叫着起来。警察们赶紧把他送去医务室,破脸狗满足地笑了,他心里想:“现在你的脸也是烂的了。”
他笑着看了众人一眼,那几个嫌犯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明白了这是个惹不起的主。直到警察们给破脸狗上好脚镣,换到另一个监室他们才放下心来。
这个监室的人看到破脸狗戴着脚镣进来,又听见刚才那杀猪般的嚎叫,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再惹破脸狗,只是把洗马桶的工作交接给他。
破脸狗没有什么异议。
他躺在僵硬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旁边有人问他怎么进来的,他就说贩毒,那个人有问他贩了多少,他说17公斤,那人又说你胆子真大。
他不想与这些人聊天,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呆呆地看着头上的天花板。那里有一只黑色的蜘蛛正在吸食着苍蝇的血肉。
破脸狗内心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死,以前被嘲笑、被排斥的时候他就想过许多次。他想过从学校的窗子上跳下去、想过喝一瓶毒性强烈的百草枯,但他都没有勇气去这么做。而现在,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
一旦被判死刑,一颗枪子就会结束他的性命。
破脸狗告诉自己:“我坦然接受了。”
铁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本来已经想通的破脸狗突然又想家了。以前这个时候,他的女儿一般在看电视,时不时会问他些千奇百怪的问题。但破脸狗每次回答的都不是那么理想。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得更好一点。
看守所的第一夜,破脸狗难以入眠,夜深的时候,隔壁女监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饱含后悔与痛苦。
破脸狗旁边的一个嫌犯也没睡着,他就像吟诗一般说了几句话:“女人啊,这深夜你为什么要哭泣?早知这牢笼的苦难与艰辛,何必你又犯下累累的罪行?”
过了一会他又用极其下流的语气奸笑着说:“当然,我的怀抱能给你带来温暖。”
第二天,一个律师来见破脸狗。这律师是破脸狗的妻子请来的,在这一带很有知名度,号称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搞不定的。
律师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说话时喜欢在开头加个拖得老长的“呃”字,然后眉头紧锁,一脸深沉。他听了破脸狗的情况后,眉头锁得更紧了:“呃……你这个不太好办,你都已经承认并且签了字……如果没有在口供上签字的话还好办一点,不过,我可以先活动一下试试。”
破脸狗说:“不用了。”
他看到这个金边眼镜律师,就联想到昨天在天花板吃苍蝇的蜘蛛,他心里想:“我都已经知道必死无疑了,这个人还想从我身上吸食血肉!”
破脸狗的拒绝让律师脸上泛起惊讶的神情:“呃……是这样的,我至少帮你搞成个无期来……”
破脸狗说:“我说不用就不用!”
破脸狗不相信律师。他知道自己所犯的罪是死罪,而且猴子和其他手下为了立功也会揭露自己的罪行,给这个律师的钱就是打水漂,还不如让妻女留下。
律师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以他的经验,只要有一点希望,自己再画个饼,这些毒贩的家属会不顾一切地塞钱。
然而他在破脸狗这里栽了一个跟头,这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是一次重大失利,他出了看守所,骂了几句才紧锁着眉头离开。
破脸狗因贩毒被捕这件事,我立了大功,坤哥不仅让胡子赏了我一笔钱,而且觉得我是个可以培养的料,在他的眼里我又多了几分价值。
在破脸狗进去以后,三格子就开始吞并他的冰毒线路。
开辟新型毒品的走私线路,对于三格子来说就像冒险家开辟新航道那么兴奋。他早就想插手新型毒品了,可是张惊天一直不同意,这次他能幡然醒悟,让三格子心里乐开了花。
高级轿车开在颠簸的路上也别有一番滋味。这条路虽然曲折颠簸,但一路风景还算不错,只是三格子并不喜欢,他更喜欢听坐在后排的小弟阿黄讲下流的笑话,以此来打发路上无聊的时间。
放在十多年前,三格子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这样飞黄腾达的一天。
他虽然对开辟新型毒品交易市场很高兴,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吴哥几句:“这个顽固的老东西,如果连冰毒生意一起做了,那不省得许多麻烦吗?”
在边境某个镇上的小旅馆过了一夜后,第二天,三格子又带着小弟阿黄像个商人那样拿着行李皮夹出了口岸,到了缅甸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离勐古不远,规模不大,和勐古差不多,房子多半是石棉瓦房。
三格子一到镇上,就吸引过来不少目光。这里的人眼睛都很毒,来这地方转悠的生人,不是赌博就是贩毒,其他理由都是扯淡。一个穿着红背心的中年男人走上来热情地打招呼:“老板要买东西吗?我带你们去买。”
三格子见他胡子拉碴,脖子上挂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知道这是个小货色,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那个男人不甘心,在三格子身后大喊:“我知道许多商人,什么货都买得到!多少都有!”三格子嗤笑一声,对阿黄说:“这些狗日的,多半前脚带你去拿东西,后脚就给警察打电话把你出卖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妈的都是些该死的水鸭子!”路上,又有几个人上来询问是否要买东西,三格子都把他们打发走了。
阿黄问:“那我们要找什么人才可靠?”
三格子说:“你觉得刚才来搭话的,哪几个人可靠?”
阿黄说不出来。
三格子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如果这次是你独自来贩毒的话,估计第一次就被抓进去判死刑了。”
阿黄不再说话,跟着三格子来到一家叫做“五福快餐店”的门口。这里也是破脸狗以前拿货的地方。破脸狗为我准备的17公斤冰毒,就是从这取来的。
这些小道消息,张惊天早就算计在其中。
这时午饭时间已过,店里没有什么顾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在店门口的树阴下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一个穿短裙的女人坐在屋里的风扇前吹着风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