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真实故事」计划。
起因是肉叔看完《少年的你》之后，在朋友圈问了声：有人经历过校园欺凌么？
有。
而且不仅是有。
其中一位朋友说的，让肉叔突然想到两个问题：
1、欺凌最可怕的是什么？
2、很多人可能没意识到，自己也曾经是施暴者。
跟上次一样，这篇文章依然是两个故事——
1
王晶晶不会想到，那天一件芝麻点儿大的小事，会彻底改变自己未来十年的人生。
只是一句玩笑。
年2月最普通的一天，课间时两个男同学在书桌间狭小的过道上打闹，推倒了王晶晶的水杯。
同桌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嘻嘻哈哈开了个玩笑：这杯子值万噢，你们赔不起~~
男生也是彪，事后真的把王晶晶叫出去，拿出块：
赔你，够吗？
她裹了裹自己的校服——
王晶晶家境非常一般，爸妈在菜市场做小本生意，生活算不上富裕，甚至还得穿妈妈穿剩的内衣。
但她还是拒绝了：
不用了，地摊货，十几块的东西而已，不值钱。
王晶晶好意地拒绝赔偿，却成了噩梦的开始。
本校的贴吧出现了一个帖子：王晶晶自称一个破杯子值万！
王晶晶辩解过，不是自己说的，但班上几名男生一口咬定：
就是你说的，我们都听到了，你狡辩什么？
吵闹嘛，不就是这样，比谁的“嗓门儿”大，为了制造“音量”，贴吧上越来越多的帖子在制造着音浪：
装什么有钱人，穷比，用的是一两百块的老年手机。
好丑啊，还龅牙，像凤姐。
当学校的贴吧上全是这种声音时，王晶晶承认自己害怕了，“像被剥光了在大庭广众下拷问”，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同学知道，自己家境真的不好。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王晶晶“绝不会和一帮好事者抬杠，简直越描越黑”。
但那时候不服输的王晶晶还在帖子下反驳：
衣服经常买。
不想影响学习才用老年机。
还把企业家舅舅的名头搬了出来：
XXX是我舅舅，X市X行业的大人物。
好事者上网一搜，你还别说，这次是真事，于是不知情者越发相信，“王晶晶自称水杯价值万”。
骂仗有一套自我运转的标准流程，它不需要你有清晰的声音，只需要你有够大的音量——
越是哗众，越是得宠。
它就像一个声道扭曲的扩音器，不断地放大音量，却越来越听不清最初的声音。
王晶晶此后的一切行为，都跟“万的杯子”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联系起来。
牙齿正畸，被传成整容；为了反驳传闻某男生暗恋她而说的“我怎么会喜欢他，我不缺男朋友”，被传成“王晶晶说自己男朋友成群结队”。
贴吧上的一条帖子，将事件推向了高潮：
高一（9）班出了一个神奇的女子，自称所用茶杯三百万，自称父母年收入几亿，小学就整容，男朋友成群，却貌如凤姐，衣着老土，用老人机，真是神一样的奇葩女子，简称神女。
当天，包括外校的初高中生在内的上千名学生跑到教室外围观传说中的“神女”，打开闪光灯拍照。
你猜她们班同学在干嘛？
在收门票，还在门口堵着嚷嚷“围观神女，XX元一次”。
多位当时的在校生跟媒体爆料：
教室外面水泄不通，楼上楼下的走廊全挤满了人。我就在对面教学楼上课，场面之壮观至今印象深刻。
就像在看批斗大会。
漩涡中的王晶晶趴在桌上不敢抬头，随后被班主任带到办公室躲避。接连两天，她都不敢来上学。
几天后，在晚自习的路上，有个学姐喊了一声“王晶晶”。
她没多想，应了一声转身回头，一秒钟一两个的速度、连续几十个耳光骤雨一样扇在王晶晶脸上。
王晶晶懵了，抓住了狂扇自己的那双手。
学姐立刻跳着喊了起来：快看！神女打人啦。
就在松手的瞬间，学姐顺势又连着打了十几个耳光，还往她身上踹了一脚。
王晶晶整个人就像被人屏蔽了起来。
没有人伸手帮一把，没有人开口拦一句。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自己脸上“嗡嗡作响”的几十个耳光。
火辣辣地疼。
王晶晶
窃窃私语，藐视，谩骂，殴打，这些就像黑影一样飞扑向王晶晶的每一处所到之地。
就连平时和她一起吃饭的女生有天也突然跑来告诉她：
对不起，我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最后一个朋友，没了。就像人群中的一座孤岛。
她想抓住有可能的每一丝善意，很快，有个男生加她：
觉得你人很好，想和你交个朋友。
王晶晶需要有人在自己身边。
即使有一天，那男孩提了一个要求：
我想看你的私密照。
2
“啊————”
教学楼下的空地上，又传来马超疯了的叫喊声，初二（6）班的李雷跟其他同学们一样，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瞧热闹。
马超不是“像疯了一样地叫喊”，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从老师到同学，从保安到保洁，全学校没人不认识马超——
一个傻子。
李雷试着回忆了一下这位智力发育有问题的同学马超。
高，胖，结实，手指粗短，关节肿胀。
脑袋大，脖子粗，一年四季涨红着脸，挤着眼傻乐，像一座敦实的肉山。秋冬季节总是在蓝灰色秋衣外头罩一件自家织的黄褐色毛衣，袖子脏兮兮的，还带着鼻涕泡干结之后的反光。
北方略显闭塞的小县城，升学压力大，李雷他们从初二开始就有晚自习。
更加闭塞的校园里，没什么好玩的。
出去上网吧？
轻则被老师一顿毒打（李雷同班同学曾经因为泡网吧被老师抓到，第二天班主任几何老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抽他，生抽断一条三角尺），重则就是开除，“不学的不要影响人家学的嘛”。
除了上课悄咪咪说话，自习课跟同桌玩五子棋……
下课只能玩人。
马超是个再“好玩”不过的人。
因为只要冲他喊一句“傻子！”马超就会立刻陷入疯狂。
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就是“啊——啊——”叫着，手边有什么捡什么，拖把、扫帚、教鞭、自己的鞋，满校园撵骂他的人。
投入小，只需要说两个字。
产出大，能整整“欣赏”一个课间休息时间的疯跑。
李雷的回忆是：像动物一样。
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马超又一次在教学楼下的空地上，双手举着扫帚疙瘩，跟戏台上耍着铜锤亮相的花脸一般，地动山摇地横冲直撞。
栏杆上趴满了同学在看“猴戏”。
李雷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看到马超疯跑了几分钟后，站在空地上，抽着嘴角含着下巴大口吸气，眼睛就像动物一样扫射围观的人群。盯着一个，不是；脑袋咔吧一转，再盯着一个，也不是；脑袋再一转盯着一个。
——马超已经忘了，最初是谁骂他的了。
整栋教学楼的栏杆上安静了很短一会儿，紧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他还真是傻子！
现在的李雷是个老媒体，回想大概16年前的事，他特别悲观，“好像人类就是有一种从毁灭中得到乐趣的本能。我小时候一度很喜欢看别人砍树，我们那方言，砍树叫杀树”。
真正悲观的是——
16年前，在大家以惹怒马超为乐的那个年纪，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我们当时学校里流行‘千年杀’嘛，下课了男生之间互相tuang地捅一下，你说这有啥好玩的，但当时就是所有人都在玩，彻底放弃学业的小混混们还会冲不认识的，tuang一下大笑着跑开”。
马超的事情也是。
以他当时的心态看来——
惹怒马超，跟大家互相千年杀没啥区别。
恶作剧嘛。
不对，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光是他这么认为，应该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李雷几乎每天都要看几次马超发疯，唯一一次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
有一天，马超被一帮人摁住，很像北方过年时要杀的年猪，四肢被摁住，脖子上的血管硬邦邦得梗着，撕裂地叫，徒劳无功地扭动身体扑腾。
李雷在栏杆上趴着看，平时以惹怒马超为乐的那帮人，扒了马超的裤子，“弹鸡鸡”。
现在想来，不幸中的万幸是，那时候没手机。
肉叔问李雷，你当时看的时候啥心态？
说不好。20年前的北方小屁孩，没轻没重的玩笑多了去了，扒裤子不是那种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谁还没被扒过啊，你扒了我我明天肯定要扒了你呗。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的是，上初中之后就没人玩这个了，何况其实我知道，马超“要”不回来了（“要”，方言中意指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没想过做点什么么？
没。
你让我现在说。而且我也觉得，即便我当时想了，也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
老师呢，你们老师应该知道吧？
知道。
管过，管不住，谁知道他啥时候会为啥疯。
后来就不管了，确实是没办法，后面应该就是不想管了吧。
3
王晶晶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给这个唯一的朋友发了一张穿着内衣的自拍——
只希望他能继续站在自己这边。
他提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他。
还是被骗了。
男孩很快就把照片发到贴吧上，还冷言冷语地讽刺：
你想多了，怎么会有人真的喜欢你。
时隔多年，王晶晶提到这句话，受伤到不得不停下来，没法说话。
内衣照被疯狂传播，走在路上，王晶晶无论眼神和谁对上，都会反射性地恐慌：
这个人是不是看过我的照片。
在那个年纪，内衣照和裸照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裸露身体，被放置在众目睽睽之下，谁都能随意透过衣服，端详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这次，不再只是最后一个朋友没了。
羞耻，是压倒王晶晶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晶晶病了——
抑郁症，停学住院。
和压抑冷清的病房不同，反观校园里，那些人在得知王晶晶停学后，狂欢了。就像，赶走了年兽的除夕狂欢。
王晶晶吞下了40片用来治精神分裂的阿立哌唑。
一种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企图自杀。好在爸爸及时发现，救了过来。
这次，你猜同学们什么反应？
不死就是装的呗。
装死也太老套了吧。
再后来，王晶晶辍学打工。
拿着自己的第一份工资，她想请一个很关心她的女网友吃饭。
我当时就想，她想买什么就买，想吃什么我就请她吃。
见面后，她真的很热情地请这个朋友吃饭。正吃着，女网友突然掏出手机开始拍：
潜伏到神女”身边就是为了给你们拍几张照片。还别说，神女对我真好。过马路挽着我的手，各种请我吃东西。如果她不是“神女”，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朋友？
这次这个所谓的朋友再次狠狠地捅了王晶晶一刀。
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信任橄榄枝再次被生生拦腰折断了。
年，王晶晶，复读一年，考上了一个杭州的专科，终于去了外地读书。
还有人实时偷拍她的日常着装，放在贴吧上给别人提供谈资。甚至在她结婚生子开网店的时候，还组织去她网店恶评她，诋毁她。
忍无可忍，年10月，王晶晶把贴吧的吧主蒋某告上了法庭。
那个人头发稀疏，驼背，生活境况并不好。家里一双年迈的老人，一个劲地给王晶晶道歉，却又不肯相信自己的眼中“内向寡言”的孩子会做这种事。
判了3个月。
发帖的人数众多的其他人呢？不知道去哪里找，好像他们也没干太多坏事？
但用王晶晶的原话讲：
好像当年你们也没往里面添太多柴，但我的房子，已经烧掉了。
后来的王晶晶，戴着牙套，换了名字。觉得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好好工作，自己开网店。现在但凡有人约自己出去，她都会先怀疑是不是又是骗子，还不忘发定位给老公报平安。
我本来是我们重点高中班级排名前五的尖子生，最后退学了，复读后上了个专科。
她心里的创伤全都还在。
她的人生轨迹早就被那群人扭转了，说毁了也不夸张。
蒋某被判刑了又怎样呢？
——王晶晶根本不知道应该恨谁。
4
“欺凌”对受害者到底有多可怕。
王晶晶开始反射性地怀疑一切好意，马超呢？
李雷很多年后看过一篇不相干的报道，是热依扎说自己得了抑郁症，一度想自杀，但：
很多人一说抑郁症就说病人可能会自杀。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不是最难受的。
自杀有啥难受的，不难受，跳下去就一了百了解脱了。
你知道吗，真正难受的，是我还想自救。
李雷复述这篇报道时，那天下午的记忆又钻进脑海，细节已经被时间冲刷得不太清了，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被几个人压着的马超，血管暴起梗得硬邦邦的脖子，像记忆的河流中一个稳固的锚杆，一个形容那段记忆的唯一符号。
那种难受就像自己在跟自己打架，一个自己说：放弃吧，我知道躺平之后轻松很多。另一个自己特别艰难地说：别放弃，尽管……我也不知道不放弃之后是什么。
李雷说：
马超应该比抑郁症的热依扎更难受吧，毕竟他连自己病了都意识不到，只是身体本能地在自救。
那，到底是谁毁了王晶晶和马超们的人生。
贫穷，智力障碍，蒋某，压着马超的一帮人，还是李雷这般看客？
《少年的你》中，每个欺凌者都有复杂的动机。
比如魏莱。
她有个反复强调“你跟别人不一样”，过度溺爱她的妈妈；因为第一次没考好，一年没跟她说话的，过于严苛的爸爸。
所以魏莱要通过欺凌弱小，发泄来自父亲的压力，来证明自己真如母亲所说那么“强大”。
比如，魏莱的小跟班徐渺，害怕自己不欺负陈念，就会被当成“叛徒”，所以对陈念扬起响亮的耳光。
当欺凌的矛头指向她的时候，她委屈又迷茫：
为什么会是我，我明明什么都听她们的。
但肉叔在豆瓣上只给《少年的你》打了4星。
扣掉的一星，恰恰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动机。
我们往往会谴责魏莱和徐渺们，但真实的情况，要比《少年的你》更加更加复杂。
肉叔问李雷：你当时有像《少年的你》这样么，享受，或者害怕？
没有。
不是自我美化，是我不管当时，还是现在回想，确实没有任何“享受”这种旁观的快感，其实就是“看了”。
害怕就更没有。
这才是电影里没说，但远比电影中简简单单的情绪对立更可怕和吊诡的地方——
真正的欺凌事件中的绝大多数人，是像李雷这样，在某种氛围中，觉得逗一下马超不过是普通日常。
没有人觉得奇怪的氛围，才是欺凌事件中最诡异的地方。即便我不跟欺凌者们站在一起，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跟你站在一起。
——氛围，才是真正的凶手。
“李狗嗨（日剧《胜者即是正义》）”的SP剧场版，也记录了一起校园欺凌案，一名中学生跳楼摔成重伤。
但不管是当时怂恿他跳楼的在场同学，还是事后得知的其它同学、老师、校长，所有人都没觉得自己欺凌过他。
小黛跟古美门律师说：他们班会不会真的没有欺凌，因为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
古美门笑了：没错，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
当我们在谴责目标明确的“魏莱徐渺们”时，往往忽略了古美门律师的这番真知灼见，真正的凶手，其实面目模糊：
说起来，欺凌的本质是什么呢
作为加害人的学生、老师、学校？
不，这些都不是本质，本质是更恐怖的东西那不止存在于教室里，也存在于办公室、公司、家庭里存在于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我们平时不得不察言观色、随波逐流多数派自然地被认为是正义，意见相悖的就会被排挤欺凌的本质，是气氛特别是在这个所有人从左往右、从右往左移动着的国家名为气氛的魔物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在这个魔物面前，法律也许都无能为力是个能吞噬一切、日渐强大的怪物别说对抗了，就连逃脱它都难上加难
欺凌的一开始，或许有具体的目标，比如受害者“奇怪”，或者说“不同”：
就像当年把王晶晶照片传到贴吧上的男生，多年后还是不知悔改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
知乎上有个话题“东北没有校园欺凌吗，为什么”，点赞最高的回答有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有北方野孩子的脾气，到哪都没有人欺负你。被欺负的孩子，大都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所以，怪谁咯？
就在肉叔身边，被欺负的人多是因为矮小、肥胖、跛脚、头发稀少、说话娘娘腔等明显的差异而被拎出来凌迟。
甚至曾经还有个同学因为是外地人讲话有口音而被孤立。
但后来者、旁观者，真的是自己不喜欢那种“不同”么？
够呛。
看古美门律师怎么说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领头羊谁制造出来的气氛都无所谓他们只是像墙头草一样附和的堕落的羊群
一个小小的、所谓的“玩笑”——
她的杯子值万哦。
那个人是个傻子哦。
——就成了所谓的领头羊。然后，羊群们，一个接一个不自知地跟上。
最后，氛围形成了，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氛围会吞噬每一个哪怕一开始并不想参与的人，并在他们心里浇筑一座牢不可破的地牢，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禁锢。
王晶晶胜诉后，当年的同学才在微博上找她私信道歉：
当时三观不正的我也没想到这事后来会给你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今天看到你胜诉的微博了很开心你终于能走出当年的阴霾对当年的事说声抱歉希望未来一切顺利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勒庞在19世纪末写下的《乌合之众》，每次出现群体暴力，肉叔都会拿出来再翻一遍，现实中的一切，永远都会在书中得到印证。
有一段，肉叔摘抄下：
个人一旦融入群体，他的个性便会被湮没，群体的思想便会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而与此同时，群体的行为也会表现出排斥异议，极端化、情绪化及低智商化等特点。进而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其实肉叔写到这，已经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结尾了。
确实，你没办法去谴责李雷们什么。
甚至，你谴责也没有用。
再甚至，哪怕蒋某被判刑，王晶晶其实也没有得到一丝解脱。
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对已发生的事做道德审判，而是想给尚未发生的事，做一个小小的提醒。
《胜者即是正义SP》的后半段，同学们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欺凌了受害者，纷纷站出来在法庭上作证。
古美门律师说：
凭着自己的意志打破了这气氛
我在他们身上看到希望，同时也自感羞愧
让我感到这个世界还在不停歇地向前进步
也许这次是一个起点——
我们可以使欺凌从这个社会消失
嗯。别小看自己的道德判断力。
哪怕有“领头羊”看似正确地在引导氛围。
但当你察觉到氛围有一丝不对（比如没有人觉得不对，就是最大的不对）时，试着停下来，就算不去砸碎它，也可以别去参与它。
没有羊群追随的领头羊，是没办法形成氛围的。
是的，哪怕你只是不像这样……
簇拥着领头羊站在那，好奇地旁观。
PS：
“李雷”“马超”为应采访者要求化名；王晶晶为受害者曾用名。
图片源自综艺节目《和陌生人说话》、电影《少年的你》《本x》《怜悯》《胜者即是正义SP》《海洋天堂》
编辑：意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