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七年年初,郁达夫在留日同学孙百刚家邂逅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称的王映霞并坠入情网,王映霞在认识郁达夫之前也已拜读过郁达夫的代表作《沉沦》,对其才华很是仰慕。
但彼时的两人,一个是有妇之夫,另一位亦婚约在身,两人的交往自然困难重重。郁达夫为了赢得王映霞的芳心,不断写情书给她,这些情书中的情感流露一如他的为人,坦白而直率。
郁达夫是浙江富阳人,他在自传里讲述,自己生于“一个小县城里的书香世家……不曾发迹过的一家破落乡绅的家里”。
母亲奶水不足,所以从小就体验到饥饿的恐怖。
郁达夫有神童之誉,“九岁题诗四座惊”。
郁达夫年轻时以杜牧自居——“薄有狂才追杜牧”,载酒江湖、走马章台的姿态尤其像。年秋冬他第一次去安庆教书,不时作狭斜之游;在北京时也曾交游妓女。
他与郭沫若等留日学生在东京成立创造社。
这年10月,郁达夫在编辑《创造》季刊的同时,出版小说集《沉沦》,风靡一时,这也是中国现代小说史上第一部白话短篇小说集。
《沉沦》等作品备受文学青年追捧,也受到来势凶猛的讥讽嘲骂,郭沫若所赞美的“大胆的自我暴露”“露骨的真率”。
郁达夫当年的同道者郭沫若也以“狂叛”著称。
王映霞,本姓金,小名金锁,生于杭州。当年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称”,15岁考入浙江女子师范学校。
王映霞始知鲁迅、郭沫若,始知创造社有个郁达夫,在拜读其《沉沦》时,她对文中的大胆描写,觉得颇“有些难为情”。
令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不几年后的一个偶然,在世伯孙百刚先生(的寓所邂逅郁达夫。落花有意随流水,近代文坛上从而演绎出一阕“风雨茅庐”的趣话。
郁达夫面对王映霞的癫痴失态,后来也常被朋友们取笑。
郁达夫三天两头找借口跑来,有一天带着醉意和哭腔,用日语对孙百刚说,自从见到“她”就神魂颠倒,诸事无心,茶饭不思,“如果她偶尔和我谈上几句,我全身的细胞神经,像经过熨斗烫过似的舒适服贴……”他不仅白天登门,有时晚上还顶风冒寒在孙家楼下徘徊。有一天听说王映霞要回家,赶快无头苍蝇似的跑去杭州找她,整天枯守车站,在雪中僵立,却终究扑空。
孙百刚苦劝郁达夫慎重理智、悬崖勒马,要他设身处地替王映霞着想:她这样书香人家的小姐,很容易寻觅更适合的对象,何必要找一个年龄差距过大,还必须毁了家才能在结婚的男人?
孙百刚夫妇觉得,最好赶紧给王映霞介绍合适的结婚对象,以杜绝郁达夫的妄想。
创造社的叶灵凤等人,也不赞成郁达夫追求王映霞。
王映霞在女师念书时就接触到新文学,读过鲁迅的小说与郁达夫的《沉沦》、郭沫若的《女神》等,这奠定了她对郁达夫最初的好奇、好感与敬佩。
当这位知名作家对她由倾心到狂恋,她起初也曾尽力疏远——郁达夫已有家室,若陷入不见容于舆论的感情,既怕长辈痛惜、亲友耻笑,又恐遭世人冷眼。
郁达夫穷追不已,受挫时也不免自卑。
19岁的姑娘,起初是“看他可怜”,渐渐被这番狂热融化,觉得:“给予这同情的似乎只有我了,我亦不希望再有另外的人,来与我争夺这同情的付与。”
在《日记九种》中,郁达夫详细描述了他追求王映霞的全过程,以及其间所遇到的挫折和痛苦。两人热恋期间,郁达夫还写给王映霞情诗无数,其中一首常为后人传诵:
朝来风色暗高楼,偕隐名山誓白头,
好事只愁天妒我,为君先买五湖舟。
王映霞终于被郁达夫的一片痴情所感动,但她向郁达夫提出了结合的条件,那就是必须与孙荃离婚。这让郁达夫颇为苦恼,但他仍对王映霞穷追猛打。
恋爱中的誓言,都是“海枯石烂”的。
年3月,刚刚20岁的王映霞与31岁的郁达夫在上海结婚。
郁达夫嗜书如命,经常倾囊买书,不惜举债。经济虽不宽裕,日子却很和美,郁达夫写了得意诗文,总要把在灶前忙碌的王映霞拉上楼去,品读一番。王映霞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精于家务,擅长烹饪。郁达夫患病,她充任护士并为他精心调配饮食。
孙百刚跟老友开玩笑:你以前的作品以郁抑穷愁为基调,如今生活安定舒畅,自然写不出那种哀怨激愤的小说了。
谁知好景不长,这对神仙眷侣在度过五年的幸福生活后,郁达夫偕王映霞从上海迁居杭州,修建别墅“风雨茅庐”居住下来,一切的改变便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时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是郁达夫留日时期的同学,郁达夫回到省城后,两人往来密切,善交际的王映霞由此与许绍棣也有了较多的交往。
抗战爆发后,郁达夫在福建忙于工作,王映霞带着母亲和三个儿子避乱于丽水。丽水为浙江省府临时所在地,已丧偶的许绍棣也带着孩子住在丽水。而且王映霞到丽水,正是由许绍棣安排的。由于两人来往密切,一时流言四起。
据王映霞回忆,他们全家年春从丽水到武汉途中,与郁达夫老友之女、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西画系的李家应同行,李托王映霞为好友孙多慈做媒。她想到丧偶两年的许绍棣,遂去信询问,书信往来。
王映霞说,郁达夫经常怀疑她的通信,连普通应酬、游玩也会猜忌,而王映霞的个性“既骄又娇,总不愿用什么和顺的言词去向他解说”。她对现状了然于胸——丈夫已经觉得婚姻岌岌可危,但越想要攫住她,行事却越是反常,使得她越发冷淡,更不肯用言语态度表忠心,他也就更认定她肯定会逃逸。
连日争吵后,王映霞负气出走,住进老友曹律师家。郁达夫在家中发现许绍棣的来信,更疑心她已前往浙东投奔后者,遂在她的衣衫上愤然题写“下堂妾王氏改嫁前之遗留品”。
后经友人调解,一场风波才告平息。然而感情的裂痕却愈裂愈深,终至最后在新加坡恶脸相向。
郁达夫与戴笠同为浙江老乡,戴笠其人,据其身边人称“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色,他不但到处有女人,而且连朋友的女人都不分皂白,这是他私德方面,最容易令人灰心的”。
由此可见,戴笠与郁达夫结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真正目的是借机接近王映霞。
郁达夫对戴笠的用意有所觉察。
发现王映霞与戴笠的奸情后,郁达夫愤怒已极,而王映霞却无所谓,干脆不辞而别,郁达夫长夜不眠。
即便在传播速度慢得太多的20世纪30年代,八卦照旧能插上翅膀飞翔。
这对夫妻不期然间为看客献上无比活色生香的谈资,也将彼此残剩的感情,烧得灰飞烟灭,12年婚姻只能走到尽头。
她的第二任丈夫钟贤道是外交部前部长王正廷介绍的,当时是重庆华中航业局经理。两人年4月在重庆举行盛大婚礼,来宾如云,其中一半是陌生人,可见对她好奇者之多。
王映霞婚后随钟贤道的工作变动,先后在重庆、宜昌、芜湖、上海等地生活,照顾他们的两个孩子。她与郁达夫所生三子,那些年过得十分颠沛。
王映霞说他乐于助人,生活简朴,对晚辈关心得无微不至。她对这段婚姻十分满意:“他实在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好祖父、好外公。我们共同生活了38年,是他给了我许多温暖、安慰、帮助的38年。”
王映霞晚年撰写了不少回忆文章并出版自传。她这么回顾两任丈夫:前一个他,才气横溢,在国内外文坛上享有盛名;后一个他,无名小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前一个他,也许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没有人会对我的生活感兴趣……如果没有后一个他,相互体贴……我的后半生也许仍漂泊不定……历史长河的流逝,淌平了我心头的爱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怀念。
民国的女神,你熟悉几个?她拒绝袁克文的追求终生未婚,最高级的悦己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冯沅君传奇人生:三寸金莲、山东大学副校长,夫小三岁终生无子嗣
泰戈尔赞超林徽因的她,出轨小八岁英国小伙,成畅销书作家、画家
宰相后人沦落风尘,她有何魅力让风流张伯驹遣散家人与她相伴50年
陆小曼是“富养女儿”教育失败的典型,任性妄为,晚年贫病交加